不吱

24集续写，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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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陆一诺接着拼她的拼图，池震和陆离去了监狱。

监狱有监狱的生态圈，有帮有派，有敌对有合作，和外面是一样的。在外面想打听事得找地头熟的，在监狱里要是想打听事就得找判得久的。

九十六年——陆子鸣算是够久的。

“真的不是我杀的，她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送她去维也纳读书是指望她能站在金色大厅的舞台上的。”陆子鸣被八年牢狱生活磨得淡漠的脸上显出了一点痛苦的神色：“我非常欣赏她，我欣赏她的音乐才能，我怎么舍得！”

池震现在已经知道杀他姐姐的凶手另有其人，不过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他恨了八年的“仇人”。

桌子上摊着一堆照片，有男有女，有还活着的，也有现在连骨头渣子都不知道哪去了的。这些全都是曾经在董令其手底下的人。

“我没问你这个，这些人有你认识的吗？”池震低头看手里的照片，补充道，“进来之前”

陆子鸣摇了摇头。

不过他指着一张照片说：“这个人，我感觉他以前认识我，但我不知道他是谁。”

这个人是清理董令其一党的余孽时抓进来的喽啰，不过一个喽啰而已，怎么……

“啪！”一声手拍铁板桌子的声音在监狱的审讯室响起，听着都疼：“我再问你一遍，你认识陆子鸣吗？”

“认……认识，他不是每天都在食堂擦桌子嘛。”池震照片上的那个小喽啰试图用手挡脸，但奈何手铐太短，没挡成，被陆离扔了一脸照片。

“只是擦桌子吗？”陆离面露凶气。

那人结巴道：“是，是……就……就擦桌子。”

陆离撑着桌子逼近他：“你想清楚，你明天要是死在牢房里，可不赖我。”

“朗哥，朗哥的案子就扣在他头上，老早之前就听说他了，没想到真能见着。”

“什么案子？”

“朗哥杀了个人，你们警察一开始没查出来是他，七八年前有个大人物突然跟他说，这桩旧案子被翻出来了，他要倒霉。朗哥就找人把他的案子推到陆子鸣头上了，反正他手里已经有五条人命了，多一条不多，少一条不少。”

“朗哥是谁？什么时候？杀的谁？”

“朗哥以前是我们帮会的二把手，管着所有清白的产业。杀人是二十多年前，杀的一个姑娘，大概是玩剩下的小姐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我还没进帮会呢。”

陆离拧眉：“但是警察当天就发现了尸体，发现尸体立刻就确认了身份，为什么？你们黑帮杀人这么业余吗？”

“没来得及呗。但警察也没怀疑到他，就不了了之了。”

“为什么没怀疑到他，他是最近见过死者的，警察肯定第一个就问他。”

那人大呼冤枉：“这是你们警察的事啊！不过警察应该找他问过好几轮，朗哥每次喝多了，都跟我们吹他是怎么糊弄警察的。”

陆离气闷，连问一大串问题，问到最后，几乎是扯着他的领子在吼：“朗哥大名叫什么？现在人在哪？你和他什么关系？他和貔貅——就是你说的那个大人物什么关系？”

“不……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我以前在他手底下混，后来他跟了那位大人物，我真不知道那大人物是谁，”那人觑着陆离的脸色，问，“还有什……什么我没答吗？”

陆离坐回椅子上：“朗哥人在哪？”

“朗哥早死了，死了七年了，两辆大货车追尾，把他挤在中间，挖出来的时候都拾不起个来。”

陆离骂了句街，嘱咐狱警把这个人单独关押。

然后打电话给温妙玲，让他查七年前的那起车祸。

池震在他审那位小喽啰的时候和陆子鸣把话聊开了，大概知道了都是怎么回事。甚至答应了他下次让他看一诺的照片。当然，这是需要陆离批示通过才可以执行的。

陆离回家一边陪女儿，一边写报告申请重启调查，这次把池雯案单独拎出来了。池震和陆子鸣聊完就收到了陆离的消息，让他去监狱问谁认识朗哥。

朗哥……

池震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很快这种预感就成了真，也是刚抓上来的这一帮小混混，有人听说过朗哥，还有和朗哥的合影，他立刻就安排了警员去取照片。

结果，这个朗哥就是池雯的那个未婚夫——黄廷朗。

天台上，池震捂着脸蹲在墙面，强忍着没哭出声来。

陆离拿了两听啤酒上来，蹲在他身边：“你没事吧？”

池震看了他一眼：“我有事没事你看不出来啊？”

“喝两口吧，”陆离把啤酒打开，塞到他手里，“喝点能稍微好一点。陆子鸣出事的时候我就天天喝酒，喝醉了就去找那些在背后说我小话的人打架。”

池震白了他一眼，他从听说陆离在警校的成绩开始就一直觉得陆离在学校是一个乖得不能再乖的学生，以至于他一直非常好奇是什么让陆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但这么听来，好学生和乖学生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你天天喝酒就能好点吗？”

陆离摇了摇头：“不能，但是可以等醒了再愁。醒的时候就比醉之前多做了点心理建设，总比直接面对好一点。”

池震只喝了一口就把酒推回去了：“我不跟你似的，遇到点事就知道逃避。我跟你说，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了。”

“瞧不起我别喝啊！”陆离自己喝了一口，“这事只有人证，没有物证，而且嫌疑人死了，法院根本判不了。你打算怎么着？”

池震见自己喝过的酒被陆离喝了，有点诧异，不过他还是很不要脸地打开了另一听酒：“起诉吧，就算判不了那混蛋，也能还你父亲一个公道。”

“他没杀这一个，不代表没杀那五个，九十年和七十年对他来讲也没什么区别，公不公道的，有这么重要吗？”

“重要，特别重要。”池震斩钉截铁地说。

陆离看着他，有一点别样的情绪：“你能跟我说说黄廷郎吗？陆子鸣死活不承认，你们就没有怀疑过其他人吗？”

“我姐姐死了之后，他特别悲伤，葬礼上还哭得背过气去了。他后来说自己受不了再待在桦城了，因为一下雨就会想起我姐姐来，我妈妈可怜他，就让他去了。后来就一直没有联络，当时你父亲不承认杀了我姐姐，我自己确实怀疑过他，但我母亲却说不可能，我也就信了。”池震一边说一边喝酒，说到现在基本已经见底了。

陆离把自己的酒递给他，池震摆了摆手，把啤酒瓶捏扁：“走，带你玩去！”

酒吧，池震已经有很久没来过了，但那些小把戏却一点都没生疏。他带着陆离一连让过三个美女，坐到了一个稍微清净点的角落。

“你不是要玩吗？坐这干嘛？”陆离问。

池震没听清楚，凑到陆离眼前问：“你说什么？”

陆离揪着他的耳朵重复了一遍。

“这不是怕你不适应吗？也不知道是谁在夜店一个劲地给小姐道歉。”池震损他。

陆离却跟没听出来一样：“你喝什么，我给你点去。”

“我去吧，你去还不一定被人宰成什么样呢。”

他去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带了两瓶威士忌回来，陆离也没问他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就坐那陪着他闷头喝，一直喝到池震倒了，才互相搀扶着从酒吧离开。

第二天中午，池震是在饭香里醒过来的，一睁眼就吓了一跳。

陆离在他身边坐着，看样子也刚醒没多久。关键是腿还跟他伸在同一床被子里。

“醒了？”陆离说话有点鼻音，不知是没睡醒还是有点小感冒，“我妈说汤正炖着呢，让咱俩再躺会。”

池震真的翻了个身准备再躺会。不过他很快又翻回来了：“你就不打算问问我昨天怎么去了这么久？”

“啊？”陆离愣了一下，看样子是真的没睡醒，“你为什么去了这么久？”

“那家店是索菲的。准确来说是索菲和她老公的。”池震一边说一边瞥他，也不确定他的脑子现在能不能正确的理解问题。

陆离抿了抿嘴，认真的看着他：“你还在医院没醒的时候我就去问过索菲了，她在你出事当天就回澳门了。后来我去找过她一趟，当时她已经嫁人了。当时你在牢里，我怕你惦记，就没告诉你。”

“不惦记了，早就不惦记了。你知道吗？人总能在濒死的时候想明白一些事情，想明白了，就不惦记了。”

陆离点了点头，似乎是醒过盹来了：“那你想明白了什么？”

“想明白了更应该珍惜谁，”池震问：“你想知道索菲跟我说什么了吗？”

陆离：“说什么？”

“她问我‘人都带来了，这次能勇敢了吗？’”池震坐起来，盯着陆离，眼睛里似有波涛流转，藏着无限深情：“我是喜欢男人，因为你是男人。”

陆离突然暴起，跨坐在他身上，一手揪着他的领子，一手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你他妈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吗！你知道我看见你躺在地铁上的时候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看着那帮医生一边给你做心肺复苏一边让我们做好准备的时候我有多后悔吗？我当时就应该亲上去，那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池震！你混蛋！”

“我喜欢你，你——唔……”话没说完，就被陆离一个极其粗暴的吻给堵住了。

“爸爸！”一诺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了门口，门也没敲就进来了。

陆离的脸瞬间就红了，而且是从耳朵尖红到了脖子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爸爸，池叔叔是你的男朋友啊！”

“一诺！”陆离舔了舔嘴唇，实在想不出来该说什么。池震赶紧替他找补：“小姑娘，这个事情……”

一诺压根就没听他们说话，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一边跑一边嚷嚷：“奶奶！我就说爸爸和池叔叔在一起了，你还不让我乱说，他们kiss了，嘴对嘴呢！”

他俩在床上对了个眼神，光速收拾好自己，出现在了饭桌上。一诺坐在他俩对面，抱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可怜兮兮地，陆离的心一下子就化了：“一诺，怎么了？”

“奶奶说以后我再进你的屋子要敲门，要不然池叔叔会不喜欢我。”

池震的脸色复杂，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转头向陆离求助。

池震那个人精都不知道怎么接，陆离就更别提了，看他这个脸色，下一步不是打人就是钻地缝。

“一诺，盛饭来。”

还是陆妈妈解救了他们。

“妈……”陆离接过了她手里的汤，一时想不好该说不该说。

“你们年轻人啊，该干什么，想干什么，就随着自己的心意干，不能随着我们这把老骨头，”陆妈妈给他俩一人夹了个虾，“就是以后搬出去了，想着带一诺来看看我就行。”

池震人情场上那些圆滑好像全都忘光了，除了低头吃饭之外什么都不会干了。

“妈，不搬，他说喜欢吃咱家饭，”陆离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池震，“是不是啊？”

池震脑子瞬间回神：“是啊，阿姨做饭真的是太好吃了，我不在这半年多除了想他，就是想您这口吃的。当然了，还有一诺小公主。小公主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不喜欢呢？以后有爸爸不给你买的东西就来找我，叔叔给买。”

“谢谢池叔叔，那以后爸爸和你亲嘴的时候，我绝对不去打扰。”一诺小大人一样保证道。

“一诺，吃饭别说话。”陆离这脸现在估计能煎鸡蛋。

池震一边憋笑，一边冲一诺挤眉弄眼，干张嘴不出声：“你爸爸害羞了。”

一诺憋着笑给陆离戳了一块肉：“爸爸不羞。”

晚上，池震和陆离躺在床上，愁眉不展。

陆离：“以后孩子怎办？”

“你当爹，我当妈，或者，我当爹，你当妈。”池震一直心有余悸地盯着门口。

“你说什么？”陆离拉开了手边的抽屉，里面躺着一把枪。

池震咽了口唾沫：“我当妈，我当妈。”

“嗯，睡吧。”陆离关了灯，翻身把头埋在了池震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被威士忌腌入味的麦芽酒香。

池震搂着他，换了好几个姿势，终于在陆离烦了的时候开口：“要不你现在和一诺说一声去，让她晚上别进咱屋？容易教坏小孩子。”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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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一诺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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